第七章 加拿大

Canada

  幾個禮拜、幾個月過去了,聖誕師和我的生日也過去了。有一陣子,我們的生活情況有所改善,哈利不再尿床,也越來越會說話了,而且常往外跑;天候允許時,他會到院子裡和在幼兒園裡記識的小朋友一起玩。我也獲邀參加舞會了!但那是怎樣的舞會、又是誰邀請我的,很慚愧,我已記不得了;可是記得那套衣服,邢是某個星朋六早上,瑪姬阿姨帶我到海伍茲服飾店買的。

  瑪姬是個女暴君,但不是一直都如此,她也有溫暖的一面。瑪姬阿姨是個辛苦的勞工,白天打掃別人的住家、晚上則打掃辦公室,她大部分的工資肯定都花在我們身上了。另外,雖然她確實位對我們大吼大叫、動手打人,事後卻往住真心感到後悔,而且還會噙著淚水上樓到我們房間,試著擁抱我們、請我們吃點兒東西。

  另外,主活中還有一個突破及改善:我開始對患有小兒麻痺的腿做物理冶療,為加強衰弱的肌肉做復腱。大家都認為,我遲早可以擺脫金屬腳架,不靠支撐地站立和走路。

  沒錯,我終於坦承了這條腿的情況。開始寫自己的故事時,曾經想過別提這件事,就寫自己有雙正常的腿,就像現在這樣。但坦承以對,有一部分是哈利的想法(我寫的時候,他一直在看我的手槁)。他認為這條腿實在太重要了;一個人竟能悲慘到失去母親、失去父親、失去哥哥,而且還有一個怪阿姨,更勝一切的是,還有一條可憐的老跛腿。就像《渺小的提姆》一樣,令人難以置信(這是哈利的說法)!

  不論故事開始是怎麼說的,我當然還是真心希望你們會相信這一切。那些堆積如山的麻煩(往後還有更多),現在看來,的確似乎有點而荒謬──就像聖經理的約伯一樣。我想,有時候對自己而言,這條跛腿太重要了。我實在是受夠了,老是希望它消失不見,但它是事實的一部分,是我的一部分(哈!)所以我將它保留了下來。

 

  那麼湯姆呢?湯姆忽隱忽現,他的話也變多了,用的是他新發現的粗重沙啞聲音──吞吞吐吐,歷時長久的停頓,然後沉默以對。他晚上會在我們房裡說話,我帶拉弗斯到公園敞步時他也會在我身邊,甚至有一次在墓園裡,瑪姬阿婊在他的墳上放置鮮花時,他也在一旁,湯姆會對我說話,有時也對哈利說話......甚至會對拉弗斯說話。

  拉弗斯其實更像是湯姆的狗,而非我的狗。湯姆就是會忍不注想逗弄牠,我常看到湯姆蹲在那不大注意到她的拉弗斯身旁,或是追著牠跑過足球場,但湯姆對牠的忽視卻不以為意。當拉弗斯無數次無視於渴姆的存在時,他就會這麼說:「壞徇狗......拉弗斯!」但是看得出來心湯姆為此感到非常難過。說來奇怪,但我真的認為,看到湯姆迫逐拉弗斯那模樣,比什麼都叫人難以忍受,淚水會奪眶而出,我慼覺得到湯姆的失落──我失去了他,他失去了拉弗斯。對,就是這樣!

 

  到了三月初,突然發生一連串事件。瑪姬阿姨被沸騰的平底鍋的爭氣燙傷了手臂;拉弗斯愉愉跑進客廳,攻擊瑪姬阿姨最喜愛的一張椅子的座墊,牠似乎將整個座墊都咬壞了;而史坦叔叔也丟了工作。

  失業當然是最重要的事,但導火線卻是拉弗斯。瑪姬暴跳如雷!她拿著掃把追著可憐的拉弗斯在廚房裡跑,然後手上處罰的工具換成曬衣架,在拉弗斯怯懦地躲到桌底下時拚命打牠。哈利站在角落冰身發抖,聽姆無能為力地站在一旁,我則大發雷霆。

  我衝向瑪姬,用力向她的腰際推去(我受不了拉弗斯那雙深感罪惡的畏懼眼神)。她重心不穩倒向一邊,將一個雕花玻璃花瓶──另一胭她的鍛愛──砸碎在地上。她大聲尖叫──事實上是在咒罵──向我轉來,我急忙從廚房門逃出去,拉弗斯則跑在我前而。

  一切又再度恢復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