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寶貝

Important Things

  湯姆說的是:「黑池。」我知道他想要什麼。我從信封裡拿出一張照片,它比其他照片還要小,是黑白的。上面有個削瘦的男孩,穿著泳褲、濕了頭髮,雙手遮住眼睛擋陽光,旁邊是個個頭較小、一副可憐慌的小女孩,穿著無袖涼衫、打赤腳。照片背後是母親的字,寫著:

  湯瑪斯和法蘭西斯
          一九五二年於黑池

  這個毀損的綠色鍚盒是我精神上的慰藉,有時也是湯姆的。裡面都是我的寶貝:一只綠松石小手鐲,是媽媽送的禮物,一把日本扇子是爸爸旅行帶回來的,一個泛黃的小紙飛機也是爸爸做的,這有一個放了祖母照片的胸針。盒子本身是爸爸的,盒邊印著白色字母R.F.F.是他的名字縮寫。

  我們也曾經是個四人家庭。父親是軍人,死於一九五三年的韓戰。五個月後,母親生下哈利之後也過世了。葬禮過後,我們搬到英恪蘭中部,和瑪姬及史坦叔叔住在一起。對,我們家曾經是四個人.然後變成三個,不久又變成四個人,然後再變成三個......現在只剩兩個。

  我睡著了,雖然外面天色還亮,我卻在床上昏昏入睡,哈利也還沒從朋友家回來。我又作夢了,那個簡單卻叫人迷惑而熟悉的夢。我們一家人在海灘上:爸爸在海裡游泳揮手,媽媽在帆布躺倚上酣睡,畫面裡沒見到湯姆,而我從遠遠的地方跑過來,焦慮不安。